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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终奖只给500被同事嘲笑最穷,财务问奖金怎么发,我:按我持股

发布于 2025-09-12 15:54:04 作者: 赛音仪

注册公司是创业者必须面对的一项任务。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复杂,但是只有完成了这个过程,你的企业才能够合法地运营。接下来,主页将跟大家是介绍关于年终奖发放财务做账的,希望可以帮你解惑。

雨沿着站厅的玻璃往下泼,白光把我的手掌照得像一张纸。

我盯着那两个字,喉咙像吞了一口柠檬没兑水的汁。

我回财务:“按我持股。”

列车进站,轰鸣像一把钥匙,拧开我脑子里的门轴。

两天前。

部门群里有人发了一张图,配文“冷知识”,图是年终红包晒数,大家堆出一个数字林子,我盯着最小的那个点,看见自己的头像旁边写着“500”。

我没回话,关群提醒,夹了两片姜进杯子里加开水。

从工位那头走来的小范看见我杯子里的姜,撇嘴说:“姐,你喝热水也没用,保不齐来年还是五百。”

我笑了一下,湛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出一道一道。

笑不是同意,是为了不让这件事在公共场合生根。

我关上电脑,把杯子里姜片晃了一下,像晃出一点耐心。

我们部门的年会在地下二层,没有窗,五百像一盏坏掉的灯,一直在上方明灭。

他们拉着我去抽奖,我站在台前,笑着抽出一张写了“感谢参与”的纸。

“最穷小姐诞生。”小范假装主持,大家哄笑。

然后有人凑过来低声说:“江姐,你老公不是做产品的吗?大厂啊,怎么你这边这么抠啊。”

“家底男方管,女方穷点更安全。”另一个女同事捂嘴笑。

我把纸折好,塞进包里,像把什么揉小再放回去。

这事是事实,也是噪音。

事实是——婚前协议我们平分房贷和日常开销,婚后共同账户每月固定进,两人收入差距大,但按比例摊。

噪音是——大家只看见红包,不看见账本。

我从年会出来,雨已经开始了,地铁站的口像一张在吞雾的嘴。

雨给人制造了很多理由,迟到的理由,沉默的理由,躲避的理由。

我没躲。

我把雨伞合在站厅门口,白光把水珠照得像针尖,冰冷却干净。

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,是我们的家庭共乘平台推送账单更新。

“常用同行人:安宁。”

后面还有括号里的备注:“小安。”

程序的算法比人冷静,它根据次数权重来认定“常用”,不会谣言也不会误判。

我点进去,三条历史同行记录被标了星,时间是上周三、周五,和昨天。

目的地都是同一栋公寓,东城的一排新小区,名字听起来像被设计过的明亮,“星澜府”。

我盯着“备注”两个字的灰背景,思考具体的人。

陆峤,是我的丈夫,产品总监,性格直线,嘴笨,善良,工作时像上了发条。

结婚第五年,我们有一个“不孕既往史”,医生用这个词的时候,我看见他喉结吞咽了一下,没出声。

我们做过一次促排,没有成功,连着吃了半个月的维生素,我把药片像石榴籽一样整齐地分在小盒子里。

每个周日,我会煮一锅骨汤,汤在锅里嘟嘟冒泡,我在蒸汽里学会忍耐的温度。

婆婆偶尔来,带着玉坠,说:“这玉坠是你婆婆年轻时候戴的,戴戴,保佑生个胖娃娃。”

我笑着接,脖子被冷了一下,像某种承诺覆上肌肤。

玉坠是重的,重让人往下沉,也稳。

我在站厅里收好手机,决定回去。

我不在公共场合问,也不在手机上问。

生活像法庭,处处留证,证据要完整,要清晰,不要让情绪污染。

回到家,陆峤在厨房,锅里滚着面。

他听见我开门,探出头来笑了一下:“晚了,年会结束了?”

他笑的时候,肩线往后缩一点,像试探。

我把包放下,靠在柜子边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。

他今天穿一件灰色毛衣,领口松一点,露出一点锁骨,喉结的弧线在白光下起伏明显。

锅盖被蒸汽冲了水珠,往下滑,像一串小小的透明泪。

“晚了。”我说,“抽了一个感谢参与。”

他“啊”了一声,伸手去拿碗,指腹有一点鸡汤的油亮,滑了滑,又拿稳。

他递给我一碗面,面汤上漂着香菜,香味干净。

我放下筷子,没立刻吃。

“你最近常用同行人,是谁。”

他愣了一下,手里的筷子在空中停了一下,发出一点金属轻响。

“啊?”他眼睛往我这里看,一秒钟迟疑,“你说什么?”

“常用同行人。”我把手机推给他,手机屏幕上亮着那行字,“安宁,备注,小安。”

他的眼睛落在屏幕上,喉结滚了一下,眼角有一瞬的紧。

“她是我们新来的运营助理。”他把筷子放下,手指擦了下裤缝,“家离地铁远,晚上加班我顺路送她。”

“顺路。”我重复了一遍,“三次星标目的地,都是‘星澜府’。”

他抿了一下嘴角,像要说什么,最终没辩解太多。

“我送她上楼吗?”我的声音很平,“你备注她小安,是她自己说的吗?”

“我们办公室都这么叫她。”他看我,“我没有做什么。”

“你做的事不是‘什么’。”我看着面条在碗里慢慢散开,“你做的是‘常用’。”

“我没有想太多。”他喉结又滚了一下,眉头耸起一点,“她一个女生,我……觉得送她安全。”

“你觉得安全。”我把筷子拿起来,夹起一口面,“她觉得明亮,你觉得安全,你们都觉得,除了我。”

他抬眼,眼睛里有愧疚的阴影,像冬天的云。

“你说,我们把婚姻当房间里的灯泡,谁走进来顺手开一下,谁的手干净谁就不是问题吗?”

他低下头,手放在桌上,指尖在木纹上摩挲出一个看不见的圆。

“江岚,我没有……”他停了一下,像在找词,“我没有越界。”

“忠诚不是用尺子量的。”我说,“忠诚是一个义务,不是恩赐,不是你觉得‘没有怎样’就算完成。”

他闭了一下眼睛。

我们之间垂下了一阵沉默,像站厅的那盏白灯,亮得让人看清灰尘。

“签还是不签。”我把包里那叠纸拿出来,放在桌上,纸的边角整齐得像一把刀,“婚姻透明协议,我下午做的。”

他说不出话来,拿起第一页看。

上面有条款,清晰,像一份工作合同的目录。

共同财产管理,重大开支披露,忠诚义务具体化,社交边界定义,违约责任设定。

每一条后面都有括号,注明“具体行为”,比如“共乘备注清零”,“异性晚间送行须通知配偶”,“超过两百元人情开支需预告”,“家中夜间归家时间超过十一点需告知”。

“过于严苛。”他抬头,眼睛里有女儿家怕被管束的倦。

“严苛就对了。”我说,“克制不是恩赐,是义务。把时间当硬币投入,用来换靠近。”

“我签。”他低声说了一句,像一个孩子,肩线在那一刻垮下来,我能看见他上背那条拉直的筋松了。

“我们约明天晚上把小安约出来,三个人把边界说清楚。”我说,“不当众,不训斥,公事公办。”

他点头,喉结往下滑了一下。

我把玉坠从脖子上摘下,放在桌面上,冰一下碰在木头上,发出一点清脆。

“这玉坠压得我喘不过气。”我说,“你帮我暂时保管。”

他伸手拿,手有点抖。

第二天下午,雨小了一些,云像一层涂开又没涂匀的灰。

我给安宁发了消息。

“安宁,我是陆峤的妻子,有件小事想约你聊一下。今晚六点,地铁站C口出来右手那家面馆,坐十分钟就好。”

她回得很快,礼貌,带一点青涩的诚实。

“江姐,好的。”

我提早去了面馆,坐在靠窗的位置,面馆里电视声音很小,放一个古早相声节目,老板在案板前擀面,面条很白,锅里水滚,汤面香清。

陆峤进来的时候把伞放在门口,头发上带着点水,他看见我先抿了一下嘴角。

安宁跟在后面,她比照片上的更瘦一点,眼睛大,穿一件浅色毛衣,袖子卷到手腕,露出白白的一截。

她点头:“江姐好。”

“坐吧。”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,“吃过再聊。”

老板端上汤面,三碗,热气给我们挡了挡彼此的目光。

“我约你来,不是指责。”我开口,“只是确权。”

她拿筷子的手停了一下,眼睛往我这边飘,看了一下陆峤,又看回我。

“在公司,大家都是同事,关系是合同定义的。”我说,“在婚姻里,关系也是合同定义的。你可以不喜欢这个说法,但它有用,它避免误解。”

她点点头,喉结小小地动了一下,很少见女生喉结明显,但她有,像一个明显的标点。

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——常用同行人推送到我这里。”我随意地说了一句,像聊天气,“我更倾向于误解,而不是恶意。”

“我们加班,晚了,他顺路送我,真的顺路。”她抬眼,眼睛里又贴了几层解释的温柔,“我的公寓离地铁口有一段小胡同,冬天黑,江姐你知道的,女生会怕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我点头,“我也是女生。”

她忽然笑了一下,笑容像插在白瓷杯里的花,隐隐的红。

“你。”她说了一句,“他给我的,是明亮。”

她用“明亮”这个词。

我把她这个词收起来,像把柠檬切开,放在桌上的小盘里,时不时看一眼。

“我需要你知道。”我说,“明亮是可以分享的,忠诚不是。忠诚是指向某一个人的义务。”

她用力点头:“我懂。”

我侧头看了陆峤,这个时候他一直低着眼睛,像一个被老师点名的学生。

“具体条款我带来了。”我把那叠纸又放在桌上,面馆的桌子油了,纸的边缘粘了一点点油光。

“从今晚起,你的共乘备注清零,”我对陆峤说,“不再给任何女性外号备注。”

他点头。

“晚间送女生回家,发一条信息给我,‘送某某到某地’,这是知会,不是请示。”我说,“你不要理解错。”

他点头,喉结上上下下,不停地动。

“重大开支我们两个每周复盘一次,家庭账本透明。”我继续,“共同财产界定,我看了一下你的股票账户,那个‘星澜科技’是你婚前持有的,但婚后增持发生在婚内,按照共同财产来记账。”

他抬头,眼睛里有惊讶:“你怎么……”

“我工作就是这个。”我轻轻地笑了一下,“生活像法庭,处处留证。”

我转头对安宁,“你是他的同事,你们之间的边界,需要一个你能抓在手里的定义。”

她看着我,像小孩子抓住一根绳子。

“工作范围内的沟通没有问题,你要安全可以叫公司保安护送,这个需求应该由公司满足,不应该由某一个男性去承担。”我说,“如果公司目前没有这个制度,我可以帮你们起一个。”

她眨了眨眼:“起制度?”

“是的。”我把包里的另一叠纸推过去,封面写着“加班安全流程(草案)”,“我会把这个发给你们人力总监,抄送给你。”

她接过,指尖有一点颤,像拿到某种证件。

“还有一点。”我看向她,“如果陆峤对你有过任何不恰当的暗示,请你现在说。”

她摇头,摇得很用力:“没有,他像哥哥。”

“哥哥不能陪你进夜里。”我说,“夜里属于家庭。”

她低头,想笑又不好笑的样子。

我们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
面馆的老板把锅盖掀起来,蒸汽腾起来,热气像一面白帘。

“江岚,我没有……”陆峤终于开口,他的声带在那一瞬间带出一点沙,“我没有要让你难过。”

“我难过不是因为你送她回家。”我说,“我难过是因为你没有提前告诉我。忠诚是告知,是你把你要做的事拿到白光下。”

他点头,像一个罚站到腿麻的学生,终于从心底承认错误。

“我们签字。”我把笔递给他,“现在签还是回家签?”

“现在。”他说。

安宁有点慌:“这需要我在吗?”

“你是见证人。”我说,“婚姻是一份合同,有时候需要第三人的见证以便于我们日后提醒自己,提醒,不是威慑。”

她点头,眼睛湿润了一点。

我们签了。

那一瞬间,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稳定感,像把玉坠从桌上拿起来,重新挂回脖子,冰冷过后贴在皮肤上就不动了。

回家的路上雨停了,地上反出一层光,像一条明明灭灭的白色河。

在车里,我的手机震动,是财务的信息又来了。

“江总,年终奖款已经入账,问:奖金怎么发?”

我打字:“按我持股。”

他回了一个“收到”的图标,背后站着一排红色的数字。

我把手机换到静音,靠在座椅上闭一下眼。

在公司里,我的职位是法务经理,但那只是其中一个身份。

我在一家供应链公司持股百分之二十七,那家公司做的是餐饮的原材料配送,名字叫“石榴”,大部分人不知道。

我第一次去那家公司,是在父亲去世的冬天。

那年冬天,医院走廊白光刺,手术室门一开一合,像山洞的口吞吐黑白。

父亲留给我的是一些欠款和一本手写账本,字写得端,像一个从不越界的人的骨架。

我没有办法马上填上那些窟窿,我就学会把时间当硬币一点一点投入。

我去“石榴”谈了我的方案,做了原始股东,写合同,起流程,搭好合规。

每一步都慢,没有极致的亮眼,但便宜可靠,像一锅汤,火不旺,慢慢出味。

这几年下来,“石榴”的客户从五家变到二十家,财务问我年终怎么发,我说“按持股”,只是合作伙伴之间的分红不是情感脉络,是算法。

我不是善良,我是不喜欢脏。

我不拿不该拿的,也不装可怜。

所以部门的人笑我五百,我不需要证明我不是穷。

第二天早上,我照旧七点二十起床,洗玉米、切葱,蛋清打出一点泡,给陆峤煎了一个三分熟的蛋。

他起得更早,我以为他要加班,结果他把一个袋子放在桌上,里面是石榴,还有一条纸条。

“买了石榴,开运。”他写的字硬,像他赶路的脚。

我把石榴剖开,籽一颗一颗,红,像散在水里的小灯。

他站在门边看我,眼睛里有担心,也有一种恐惧过后的轻。

“昨晚你。”他说。

“不要。”我把石榴分到两个碗里,“规则是用来保我们自己的。”

他过来,抱了我一下,拥抱的力道比往常小,像怕弄疼我。

拥抱结束,他像要说什么,又退了回去,拿起包,出门。

门关的声音没有响,他故意轻,我能听见他克制的努力。

我拿起手机,打开家庭账户看了一眼。

“常用同行人”下面是空白,备注清零。

我笑了一下,心里松下一小块。

下午公司内部会,财务把年终方案简单说了一下,老板做讲话。

我坐在倒数第二排,人群像海,这种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像在一个法庭旁听,言辞漂亮,结论无力。

散会的时候,小范又凑过来,笑着把我的咖啡杯拿起来晃:“江姐,年终五百的你要不要吃个请?”

我看着他说:“我不喜欢借题发挥。”

他愣了一下,笑容卡在嘴角,像贴错地方的贴纸。

“别这么认真啊。”他几乎本能地后撤一下,“就开个玩笑。”

“玩笑也是边界。”我看着他,“工作场合请你守边界。”

他的肩线塌了认输的弧度,又抬起来,强撑,“你这人好难相处。”

“那就不要相处。”我提着杯子走了。

午休时,婆婆打电话。

“江岚啊,你要是觉得压力大,我们就不做了。”她说,“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懂,你们定规矩就好了。”

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,像怕把什么碰碎。

“妈,规则是为了轻松。”我说,“不是为了挑剔。”

她“嗯”了一声,又说:“我给你带了点汤,晚上我们过去一趟。”

晚上,他们来。

婆婆端着暖壶,汤里有海带和排骨,香,像贴在你胃上的一条温柔的毯子。

婆婆把玉坠拿出来,说:“你再戴上吧,别生气。”

我接过,正要戴,陆峤说:“我来。”

他的手很稳,把玉坠背后的扣子合上,扣子在皮肤上摩擦出一个清脆的“咔”。

那一瞬,道理被器物化了。

我坐在沙发上,婆婆说:“那小姑娘呢?你们说了吗?”

“说了。”我说,“她是好孩子,但是规则不是针对她,是为了我们高效地行事。”

婆婆点头:“哎,做人要有规矩。”

陆峤在一旁点头,我看见他点头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学生的听课认真。

晚上十点,手机震一下。

安宁发来一条信息:“江姐,你。那份加班安全流程我转给人力了,他们说明天在全员会上宣读。”

我回:“好,记得检查执行。”

她发了一个“收到”的红点,跟财务的“收到”一模一样。

我忽然觉得好笑,生活里这么多“收到”,我们像一台台机器,接收,然后执行。

周末,雨停了一会儿,阳台上有一小块阳光。

我把洗好的碗晾在架子上,滴水像一串音乐。

陆峤把他的抽屉打开,把一些乱七八糟的电子票据整齐地装在透明文件袋里,写上日期。

他把那袋东西放进客厅的文件箱,对我说:“以后每周日我们对账,你别嫌烦。”

“不会。”我说。

会不会,取决于我们把生活当什么,如果把它当一个深山里的洞,黑白进出不受控,会烦的;如果把它当一间有灯的房间,灯泡换的频率你知道,哪天坏了有备用,也许就不会。

下周一的清晨,我出了门,站在站台,白光照得人安静。

财务又来问:“江总,石榴的年终奖金我们按照持股给核心合伙人发已把草案列出来,员工按绩效发,你看合适吗?”

我回复:“合适。按流程。”

他发来一个“石榴年终奖金发放流程(修订版)”,我看了一眼,改动不多,合规做到位。

一个小时后,小范转来了一条朋友圈,是一个我们共同认识的客户的合照,配文:“‘石榴’这一年的靠谱。”

他在下面评论:“江总牛。”

我没回,继续看文档。

晚上,我们去医院复诊。

挂号口人很多,走廊白光白得像冷的钢。

我们在候诊区坐下,旁边一个戴口罩的女孩在看一本杂志,封面是石榴,红得发亮。

医生叫到我的名字,声音干净。

医生说:“促排下个月再试一次,不要太焦虑。”

我点头,拿回病历本,封皮磨毛了,像一个见过很多手的东西。

出来的时候,院子里的槐树滴着雨。

陆峤说:“我们去吃点热的。”

我们走进医院对面的那家小店,灯很暖,桌子上擦得亮,锅里的汤在绿光玻璃下面滚成一个个圆泡。

我点了一碗胡辣汤,他点了烩面。

端上来的时候,我在汤里舀到一块土豆,软透了,像某种被煮化的情绪。

他看我喝,眼睛一直看,不眨。

“你不用盯着我。”我把碗放下,“我不是气死气活的人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他笑了下,笑容里有一点轻,“你是我见过最会把柠檬挤成柠檬水的人。”

我也笑,笑让人肺里有一点温暖的风。

“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。”我看他,“我们最开始把婚姻当协议来谈。”

“记得。”他点头,“你说共同财产、重大开支、忠诚义务、违约责任,我那天觉得像在参加公司培训。”

“你现在理解了。”我说。

“理解了。”他点头,“违约不是对谁坏,是对自己坏。”

我们回家的路上,城市的玻璃像一面面镜子,车灯在其上走,像经过一条条河。

那天晚上,我翻出父亲的旧账本,坐在客厅的灯下看。

上面写着:“人情账太重,难还。”

我用铅笔在边缘上写了一句:“规则救命。”

隔天,下班我在公司盥洗间洗手,水流冲在手背上,凉度刚刚好。

小范走进来,背着手,像要说什么,最终没说。

他洗完手,抹抹头发,对着镜子:“江姐,我那天开玩笑的,别往心里去。”

“你往你心里去。”我说,“看看你自己那个玩笑在你自己心里是什么东西。”

他说:“行吧。”

他走了。

我在镜子里看自己,脖子上的玉坠安静地贴在皮肤上。

这时候手机震动,是石榴的财务。

“江总,流程发下去了,合伙人分红已经按持股比例出表了。还有个小问题:新入职财务助理,您认不认识,安宁?”

我的手指停了一下。

“安宁?”我回,“哪个安宁?”

“人力今天带来一个试用期的财务助理,简历上写的,前公司星澜科技,名字叫安宁。她说是您介绍的?”

我的喉咙像被还没兑水的柠檬汁呛住了一下。

“我没有介绍。”我回,“我知道这个人,先让人力做背景审查,社交关系回避。”

“收到。”

我把手机放在洗手台边,水在水槽里慢慢旋成一个漏斗。

回到工位,我打开电脑,屏幕上有一条待审批的邮件。

“加班安全流程(正式版)。”

发件人:人力总监。

抄送:全体。

在“流程制定参考”里,他们写着:“参考公司法务提供的模板。”

加粗字体下面有一句话:“忠诚是义务,安全是制度。”

我看了一下手表,六点十五。

我收拾东西出门,风路过走廊时吹了一下,走廊白光里我的影子细细长长,像一个正在往家的方向伸。

出电梯的时候,手机又跳了一下,是家庭账单。

“家中夜间归家时间超过十一点需告知(陆峤已告知:今晚十点前到家)。”

“江总,关于年终奖我再确认一次:您个人的合伙人分红,按您持股发,员工奖金按绩效,您那边没有其他调整是吧?”

我在夜风里站了一下,点开对话框。

“按我持股。”我打字。

正要发出去,屏幕上又有一条新消息顶了上来。

备注“小安”。

“江姐,对不起,打扰。我在石榴的前台,HR说我今天来报到。我……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不合规。我想先跟您说一声。”

列车在远处过桥,轰鸣像一把刀,划开那一层薄薄的平静。

我盯着那条短短的句子,感觉脖子上的玉坠微微凉了一下,像一个提醒。

我没有立刻回她。

夜风从站厅的大门里涌进来,白光把空气切成一块一块,我看见每一块上都有字。

忠诚,规则,救命。

我把手里的手机握紧,又松开。

“按我持股。”我把那条回给财务的消息发出去。

然后我点开安宁的对话框,手指在隔空的位置停住。

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,声音很低,像怕吓到谁。

我回头,陆峤站在风里,肩线上落着一点细微的尘光,他抿了一下嘴角。

“我们回家。”他走过来,伸手。

我看着他的手,指尖有一点硬,掌心热。

我把手机扣在掌心里,握住他的手。

风里有一种汤上来的香,淡淡的,不刺。

我们往站外走,夜里路灯一盏一盏亮,像一串被点亮的石榴籽。

我没有告诉他安宁站在我的另一间公司前台。

我想起今天下午父亲账本里的字,想起自己的铅笔痕。

生活像个法庭,每一天都是一个小庭,开庭,休庭,证据上桌,判词在心里。

我仍然决定不在公共场合撕。

我会约一个时间,一间面馆,锅里有汤,桌上有纸。

签,还是不签。

那是下一个场的事了。

从上文内容中,大家可以学到很多关于年终奖发放财务做账的信息。了解完这些知识和信息,主页希望你能更进一步了解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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